虚静。“见素抱朴”是对外物采取的“不作为”态度,而虚静则是对自家身心采取的“漠视”态度。只有外“驱”万物之累,内“弃”机心之乱,方可做到真正的虚静。驱除外物,相对而言,还容易做到,但漠视自家身心则难以实行。因为对于外物,人们可以采取逃避的方式,然而身心,却是与自己融为一体的。正如老子所言:“何谓贵大患若身?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?”(《道德经》13章)
那么如何才能忘身、忘心呢?老子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,但却给出了基本要求,即“致虚极,守静笃”,一个“极”,一个“笃”,强调了对“守一”的坚持。而庄子顺着老子的思路,则给出了较为具体的答案,“吾丧我”,即通过“心斋”达到“坐忘”。坐忘是很高的境界,平素人们常言“静坐以修心”,其实,如果不能做到虚心、静心,所谓的静坐也可能变成“坐驰”,看似身体不动,而念头、机心发动,时时不停、念念不断,大脑里好像开了锅,又如何能修心呢?故庄子的“吾丧我”可谓精辟之至。
只有“清空”“我”的存在,才能真正把身(肉体)与心(灵魂)“脱离”开来,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羽化登仙”。通过忘心、忘身、忘天下,才能不黏住于人间的是非,彻底做到齐物论,进而与天体合一。佛、儒两家亦重视“无我”,孔子的“毋意,毋必,毋固,毋我”,佛教的“去法、我二执”,皆将“无我”视为“修身之要津”。不过,相比之下,道家不但有系统明确的理论,亦有具体的操作方法。
|